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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之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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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4 18:3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希望之星(上)

其实先联系到的是月亮,但我还是决定先去见星星。星星在行会里是最受愚者宠爱的——虽然愚者自己从不承认,但其他成员对他却都没有什么好感。而且,虽然他比命运之轮只大了两岁,但却从没因为年龄而得到其他人的照顾,大家甚至从来都想到他也还只是个孩子……

——魔术师笔记记得我的第一个传奇人物名叫星星。

那个时代的传奇,大家给自己起的名字基本都是汉字,很少能看得到稀奇古怪的符号和外文,这一来是因为还没意识到名字也可以那么起,二来则是因为大家不知道符号该怎么打。

我为自己起名叫星星,因为我名字里有个星字,而我本人也很像天上一闪一闪的小星星,不过,不是太阳也不是月亮,而是连名字都没有的那种小得不能再小的星星。

我今年20岁了,两年前毕业于一所没名气的破烂中专,毕业后理所当然也没能找到工作。我父亲是一个汽车修理工,他希望我能子承父业,学一手技术,将来好养家糊口。可我讨厌汽油的味道和修理间里肮脏的环境,我只喜欢玩电脑。

念中专的时候,我自学了很多电脑方面的东西,在同学中也算个“专家”,谁的电脑出了问题,大都会来找我解决。中专毕业的时候,我本想考大专,正规地进修进修,但很可惜,我没考上。

家里不认为我能有多大的出息,中考落榜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放弃了让我继续读书的念头。所以,高考失败后,父母坚持让我去找份工作,干点正事。父亲一心想让我去他的修理厂,我死活不干。仗着自己懂点电脑,我在家附近的一个网吧做了网管,一边看网吧一边继续自学电脑,半年下来,我竟也能干些黑客才能干的勾当了。

然后我便跳槽去了另一家规模很大的网吧,没多久竟成了老板离不开的得力助手。

就在这里,我认识了月亮。

月亮是电信公司的一名客服小姐,人不算太漂亮,但声音非常好听,所以我经常找各种理由和她说话。

月亮比我大三岁,但长了一张娃娃脸,性格也是很幼齿的那种。她刚来网吧的时候对网络一窍不通,连QQ都是我帮她申请的。但她打字速度特别快,记性也好,很快就在各种聊天室里混得如鱼得水。

由于我的主动接近,月亮和我很快便混熟了,还经常带公司里的朋友一起来玩。我一点都不介意她能否给网吧增加客源——反正又不是我开的——我只希望她来就好了,哪怕不和我说话,只坐在电脑前和别人语聊。

后来盛大推出了《传奇》,为了吸引网吧的客人去玩,我自己也建了个号去体验体验感觉。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一头栽了进去,再也没爬出来——星星就这样诞生了。

掌握了游戏的基本玩法以后,我鼓动月亮来和我一起玩。她没禁住诱惑,也来到我的区,选择了最适合女孩子的道士做职业,很快,她再不挂QQ,也不进聊天室,一心一意迷上了传奇。

其实月亮在传奇里没几个朋友,尤其是在加入行会塔罗•大阿尔克那以前,她几乎都是形单影只地带着宝宝混沃玛。但她还是喜欢玩,她说这个游戏让她找到了另一个自己。

我突然发现这似乎也是我喜欢玩传奇的原因,比起现实中的自己,我更迷恋传奇中的我,虽然他经常比现实中的我还要落魄,但他讲义气,有威望,朋友多,路子广,这是现实中当小网管的我永远都做不到的。

后来,我又在传奇里认识了愚者。

我很快便拜倒在他的疯狂之下。

其实认识他是因为我和他打了一架。那天我一个人在猪洞里辛苦地练级,他从我身旁经过,随手就放起了火墙,又刮了两下冰风暴,我的辛苦顿时成了白费力气,经验全被他抢走了。我不由火了,挥起炼狱就向他扑去。可我28级小武士哪敌得过他35级********他火墙,闪电加冰雹,三下五除二便把我挂倒在地,我刚攒钱买来的极品蓝翡翠也随之爆了。最令我郁闷的是,他杀了以后连东西都不捡就扬长而去。

我赶紧重新登陆,跑回牺牲的地点,可惜除了几个随机卷,什么都没了。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马上用私聊找到这个男法师:“NND,我要和你决斗!”

“你谁??”他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老子是刚被你杀死的武士!”我更火了,“混蛋王八里翘翘,你把老子的东西给爆了!”

“我没捡……”

“我知道!”我愤怒地敲着键盘,“老子就是要和你打一架,有种来不?!”

“……土城大密室等。”他很不耐烦地回复。

很快我便在大密室等到了他,约好不喝红——我暗自得意,不喝红你法师还不只有送死的份?

但结果却是我又倒在了地上。我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强,而且网速飞快,技术更是没话说,我根本砍不到他,只有被火烤的份。

“5555555555,我可怜的蓝翡翠啊!”我倒在地上,难过地哇哇大哭。

“晕,什么极品啊,至于这么伤心吗?”他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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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4 18:31:14 | 显示全部楼层
“功3的蓝翡翠啊!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来的!”我气愤地道。

“晕!垃圾也当宝贝!”他不以为然地道,“快起来,一会回来我给你条记忆项链。”

“真的?!”我惊喜地问。

“趁我没改变主意以前赶紧爬回来!”他不客气地踏在了我的尸体上。

我赶紧退出重进,跑到仓库去找他。

现在记忆项链是垃圾,那时候可是宝贝,哪个20几级的小武士能戴条记忆,那是相当相当牛的。

愚者如约给了我一条记忆项链,这可把我感动坏了,立刻改口叫大哥。

从那以后我就缠上了愚者,他虽然不肯带我练级,也不愿意带我去打装备,但每次我闹钱荒他却从没放手不管过,一给就是十几万。

缠了他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他很喜欢听区里的各种新闻趣事,我便四处收集小道消息,用来充当和他聊天的资讯。愚者一天不是练级就是打装备,在城里停留的时间很少,所以他对市场行情总是把握不住,我便主动接下了市场调查员的工作,每次他想买什么或者想要卖什么,只要问我一句,我马上给他满意的答复。当愚者组建行会塔罗•大阿尔克那的时候,我马上在里面预定了自己的位置,正好星星本来就是塔罗里的一张牌,愚者很痛快就把我收进了行会。
十七.希望之星(下)

然后,我发现愚者组建这个行会是为了帮玛法联盟的大姐头火莲守沙。当时我连火莲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反正愚者指挥我冲锋,他决定的事我做就是了。再说,我对火莲印象满好,要不是愚者更好,我都想入她的玛法联盟。

但后来我才知道,愚者喜欢火莲,而且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也喜欢月亮。

每次看见月亮和太阳在一起我都特别不爽。有一次我在网吧里发现月亮正和太阳在视频,我想都没想便走到主机那把月亮的机器给停了,气得月亮拎着我的耳朵大发脾气,我只好解释说是“手误”——手误他个头!我当时真想把机器都给砸了!

我从没跟月亮说过什么,我知道她只把我当成一个值得信赖的弟弟。和太阳一比,我不过是颗不会发光的小星星,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又刚考得程序工程师,前途大大的光明。而我,一个小网管,下个月会不会事失业都说不定呢。我和太阳,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和太阳为行会的事闹翻的时候,月亮却站在了我这一边。为了我,她竟然和太阳大吵起来,还把太阳送她的装备统统还给太阳。

“再怎样他都不可以这样对你!他当自己真是太阳啊,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不成?!”月亮甩掉耳麦,怒气冲冲地道。

原来她也有火爆的一面啊!我在心里偷笑。那天我被太阳挂了三次,但却比我挂了他三次还要开心,只因为月亮选择了我——虽然她选择的其实是朋友义气。

后来太阳也曾给月亮打过电话,要和她和好。我看出月亮也舍不得他,但话题一谈到我身上他们就马上吵架,结果总是不欢而散。月亮伤心之下决定不玩传奇了,我便又向她推荐了泡泡堂。

塔罗解散之后我便开始了平庸的生活,虽然我也曾带领一班兄弟将沙巴克从皇帝的手里攻了下来,过了两天沙老大的瘾,但仅守了不到一个星期,便又被太阳的黑龙军团抢了去。郁闷之下,我也离开了传奇,专心陪月亮打泡泡。

三月的一天下午,我象往常一样趴在吧台上打瞌睡,忽然身旁的服务生拍拍我的肩膀道,“阿星,起来,有人找你。”

“找我?”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心里嘀咕着谁会在这个时间找我,然后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陌生男人。

他个子很高,体形偏瘦,头发有点长,但梳的很整齐,年纪似乎有30了,长得很英俊,一身的名牌,一看就是还没家室的“钻石王老五”。

“你就是韩星?”他扶了扶鼻梁上的拉丝眼镜,笑着问。

“对,你是……”我怎么都不记得我认识这样的男人。

“魔术师,塔罗•大阿尔克那的魔术师,还有印象吗?”

“啊!啊!啊!”我不由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周围的人全转过头来看我,以为我发了什么神经,我连忙压低声音,“你,你真是魔术师?你怎么找到我的啊!”

“是太阳把你的地址给我的。”魔术师笑了笑,“月亮现在在吗?”

“她今天白天上班,晚上才会来。”我相信了他的身份,全凭一种直觉。但太阳手里怎么会有我的地址呢?难道——“太阳和月亮是不是见过面?”我下意识地问道。

“怎么,你不知道?”魔术师一怔,随即笑了,“也是,人家情人见面,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电灯泡啊,呵呵。”

我赌气地不再说话。他们肯定见过了,而且很可能是太阳来我的网吧见的月亮!

“不想问我为什么找你?”魔术师笑着转移了话题。

“哦,对也。你怎么想起来找我的啊?都这么久没联系了,我还以为大家都把我忘了呢。”我道,“不过,别在这聊,我请你吃火锅去,正好一会月亮也要下班了,我把她也叫上。”

“好啊,不过你可以离开这里吗?旷工总是不好的吧。”

“找人替我看一会就成了,你不用担心。”我叫来另一个网管,让他等我回来再走,便领着魔术师去了网吧旁边的一家火锅店。

“月亮姐,一会下班来‘辣妹子’吃饭啊!”坐在包间里,我拨通了月亮的工作电话,她一听称呼就知道是我,现在还用月亮来称呼她的,也就是我了。

“你猜猜谁来了?嘿嘿,是魔术师哦!下了班赶快过来啊,别让他白来一趟,一定得见了你这个美女再走啊!哈哈!”我约好月亮,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来找我啊?来重庆出差吗?”我问道。

“不,我是专门来找你和月亮的。”魔术师笑着拿出一个数码相机,“为了将你们装进这里面。”

“啊?”我晕了,他要把我们装进相机??

“呵呵,这是愚者给我开出的条件。”魔术师笑着解释,“我想和他见面,他就要我先找到其他20个成员,然后才可以见他。”

“我晕!”我彻底晕了,“老大是不是真疯了啊!这是什么条件啊?”

“但他既然提了,我就只好满足他喽。”魔术师耸耸肩,“我已经找到了皇帝,女祭司,太阳,倒吊男,恶魔……下一站将去见审判。”

“你也疯了!”我摇摇头,“你不用工作的吗?你要见全这22个人恐怕得跑遍全中国!老区一向都是遍布全国各地的啊!”

“没关系,我还有走遍全国的能力。”魔术师微微一笑。

我不由猜测起魔术师的职业来,有能力走遍全中国,那他家得多有钱啊!

“晚上你和月亮都去网吧上线好吗?塔罗的号你们应该都还在吧?我想把你们和你们的游戏形象一起照下来。”魔术师要求道。

“没问题,号都还在,谁也舍不得删啊。”我感慨起来,能狠下心把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ID删掉的,也就愚者老大吧,他疯起来,真的很吓人。

一个小时后,月亮终于赶来了。见到魔术师的时候,她并没有显得有多惊讶,反倒一脸早知如此的模样。

“我们已经通过电话了。”还是魔术师揭开了谜底,“她早知道我要来,呵呵。”

“啊!啊!”我恍然大悟,原来就我被蒙在鼓里啊,还想给月亮惊喜呢!真过分!

“呵呵。”月亮笑起来,用她银铃一般的声音道,“对不起哦,因为太想让你吃惊一下。”

“恩,其实现在已经把绝大部分人都找到了,等把所有人都聚齐后,我打算在上海办一次聚会。”魔术师很认真地道,“资金由我,倒吊,皇帝负责,只要能把愚者抓出来,我们花多少钱,费多大的力气也要让塔罗重新聚集起来。”

“好也!”我不由也兴奋起来,“到时候我辞了工作也要去参加!”

吃过晚饭,我,月亮,魔术师一起回到网吧,我要了两台电脑,和月亮分别上线,让魔术师将我们收入相机。

不知道愚者老大什么时候能看见这两长照片,也不知道魔术师什么时候能把他和愚者之外的20个人找齐,但我相信那一天总会到来的。

愚者曾说,我的名字就是希望之意,那魔术师找到了我,就应该是找到了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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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4 18:31:2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月亮的幸福(上)

愚者是以什么来安排大家的封号呢?这个问题我问过不只一次,而愚者每次都会给出不同的答案。最后,我得出了自己的答案:所谓根据,仅仅只是他无法捉摸的直觉罢了。那么,他对月亮的直觉又是什么呢?“她很不安,就像天上变化不定的月亮。”愚者回答。

——魔术师笔记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不会得到正常人习以为常的幸福。

我的父亲是一个大家族的长子,也是爷爷唯一的儿子,所以,爷爷一心希望他能生个孙子为氏族传宗接代。但很可惜,从众多大家闺秀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母亲却生了我这样一个女儿,而且还因为难产导致了无法再次生育。

于是,没等母亲做完月子,爷爷便做出了要父亲离婚另娶的决定。

我不知道父亲是否对爷爷的决定做出过反抗,但当我三个月大的时候,母亲和父亲签署了离婚协议,然后,母亲便带着三个月大的我离开了爷爷家的大宅子,搬进了现在的家。

当然,仅仅三个月大的我是不会记得这些事情的,这些事情都是外婆背着母亲告诉我的。每次提起母亲和父亲的婚姻,外婆都会愤恨地感慨:“要不是你外公走的早,他们哪敢这么对待你妈?丫头命苦啊——”

母亲命苦吗?或许是的,只因为生了女儿就被丈夫抛弃,而且没有工作更没有收入,还要抚养一个幼小的孩子,够苦的了。可是我从没有听母亲抱怨过什么,一次,我鼓起勇气问母亲,“你恨父亲吗?”

她眉毛一扬,“恨?我为什么要恨他?”

“他抛弃了你和我啊。”

“抛弃?恩,是的,我们离婚了,但他依然为你付学费,为我们付生活费,这房子也是他买给我们的,每个月,他还会来看你……”母亲喃喃地说着,与其说是向我述说,倒不如说是向她自己述说。

母亲和父亲并不是自由恋爱而结婚的,所以母亲一直觉得父亲和她之间并不存在爱情,他们只是基于一种责任尽着一种义务。可事实上,母亲是爱父亲的,即使他抛弃了她,即使他娶了新的妻子。每次父亲打电话说要过来,她都会换上最漂亮的衣裳,画最精致的妆,做最好吃的菜。母亲也从没想过再婚,或许在她看来,不会有男人比父亲更加出色。

但母亲也恨父亲,所以她从来不许我叫父亲一声“爸爸”,每次听到我怯怯地叫着“叔叔”的时候,父亲的脸上都充满了悲悯和无奈。但这就是母亲的抱负,他不得不接受。

母亲所有的爱与恨都献给了父亲,留给我的,只有母亲不得不对子女尽到的责任。她不爱我,她没办法爱我,是我害她失去了她最爱的男人,她没有怨恨我,已是她品德的极限。

父亲爱不爱母亲呢?我不确定,但他从没和母亲断绝过来往,即使现在。母亲从不曾出去工作,在我毕业以前,我们的一切开销都由父亲支付,而当我有了工作,可以养家糊口,独立生活之后,父亲依然没有停止对我们的支助。

但父亲却从不曾在我们的家里过夜,偶尔,多余的我会被打发出去逛街上网,但当我深夜归家的时候,父亲必已不在。

我无法确定父亲对母亲的爱,但我可以确定,他爱母亲远胜于爱我。

母亲美丽而且聪颖,即使年过四十,也依然保持着曼妙的身材和细嫩的肌肤。而我,虽然也继承了母亲的大半血液,但却一点都没有成长出母亲的模样。我五官端正,但并不会让人觉得漂亮;我皮肤很白,但白得没有血色;我身材纤细,只是瘦得有些皮包骨头;我决不愚笨,但也远谈不上聪明……我绝不是一个会令父母骄傲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父亲或许早已把我抛在脑后。

母亲不爱我,父亲不爱我,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爱我。或许是为了印证我的不幸,当身边的女孩子一个接一个有了男朋友的时候,我,却连个追求者都没有。

可是,没关系,所有人都不爱我也没关系,永远得不到幸福也没关系,没有这些我也一样可以正常地活下去,生存的必要条件是面包,不是幸福,不是爱。

但或许这样的我过于可怜吧,老天也有些看不下去,于是,他将太阳送入了我的生活,让我感受光,感受爱,感受幸福……

为什么愚者要叫他太阳?为什么愚者要叫我月亮?为什么太阳会爱上不会发光的月亮?为什么太阳不肯持之以恒地照耀月亮?这一切,我至今仍不明白,甚至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但已经发生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我真正想要的,也决非哪个问题的答案。

而已经发生的事实,就是我在传奇里遇见了太阳,然后毫无道理地被他百般宠爱。而有了他的爱,传奇便再不是一个打发寂寞的工具。

记得很早以前,愚者曾警告我:不要把幸福交给别人掌管。后来,女祭司也苦口婆心地劝告我:如果你玩传奇的理由只是为了某个人,那你根本就不会享受到传奇真正的乐趣。星星更是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太阳那个垃圾不会给你幸福!

可是,愚者还不是一样把自己的幸福交给了并不爱他的火莲?女祭司回老区的原因还不是因为这里有她放不下的恶魔?星星又不是我,他怎么知道我幸福还是不幸福?

我很幸福,太阳的爱让我非常幸福,当他说要来重庆看我的时候,我的幸福更是升腾至了天堂。

可是,当太阳真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失望。

我让他失望!

我悲哀地想道,我不够美丽?不够性感?不够优秀?

是的,我悲哀地想道,我不够美丽!不够性感!不够优秀!

而在随后的相处中,我更悲哀地发现,太阳在现实中已经有了女友,他给我看她美丽的照片,当着我的面给她打电话诉说甜言蜜语。

我悲哀地意识到,他将不会再给我爱情,更不会给我幸福!即使在传奇中,他亦不准备娶我,让我背负他的名字!

可是,他依然无法阻止我爱他!

在他走之前的那一夜,我将自己彻彻底底地交给了他。那夜我很幸福,因为占有他和被他占有而幸福,为了即将窃取到的幸福而幸福。

我以幸福的微笑将他送上了返航的班机。或许今生我都无法再和他相见,但是,没关系,我已偷到了他的灵魂,他的分身——我怀了他的孩子。

如果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惊讶?惶恐?或者……幸福?我自以为是地猜想着。

那段时间,我经常一个人抚着小腹,幸福地傻笑——我为什么不幸福呢?这是他的孩子,我爱的他的孩子。
十八.月亮的幸福(下)

一个月后,我开始腹痛,呕吐。

发现了这一状况,母亲皱着眉头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告诉她,我怀孕了。

母亲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迷惑,然后,她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一个我爱的男人。”我骄傲地回答。

“那么,这个你爱的男人,他想要这个孩子吗?他会抚养这个孩子吗?他会娶你吗?或者,他爱你吗?”母亲冷冷地反问。

我无言以对,只能倔强地咬着嘴唇。

“……不过,”母亲的目光扫过我的身体,淡然道,“我不认为你怀孕了。”

母亲的话是正确的,半个月后,迟到的例行拜访到来,我的美梦变成了泡影。

那一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痛痛快快地地哭了一场。

那是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终究无法得到的东西——当我在房间里向命运之神悲鸣的时候,母亲走了进来。

她在我的身旁坐下,欲言又止。

“请不要再来打击我了,可以吗?!”我从枕头中抬起头,冷冷地道。

“……失去这个孩子让你觉得不幸吗?”母亲仍然给了我重重一击。

“是的!”我愤怒地从床上坐起,直视母亲的双眼,大声道。

“……你爱他吗?”母亲继续问。

“是的!”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也爱你父亲。”母亲的脸上仍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没有表情的脸,这似乎就是她保持青春的秘籍。

“那又怎样?!”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为我所爱的人生下了孩子,你觉得,这样的我,幸福吗?”母亲继续问着。

我怔住了。

母亲幽幽叹了口气,起身向门口走去。

“妈妈!”我不由自主地叫住了她,“你爱我吗??#32;

母亲回过头,淡淡一笑,“你爱这个孩子吗?”

“当然!”

“你也是我爱的男人的孩子啊!”母亲的笑容里多了几分伤感。

母亲爱我?望着关闭的房门,我怔怔地想着。

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我没有把假孕的事告诉太阳,即使我真的怀了他的孩子,我也一样不会告诉,我只会静静地生下孩子,然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带着这个孩子去看他。如果他认出这个孩子,那么我就将孩子归还,如果他没有认出,那我就将保守这个秘密直至死去——但这一切都只是我浪漫的遐想罢了。

在我和太阳见面后的第三个月,我和太阳因为星星的事吵了起来,吵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明白太阳为什么对星星总是耿耿于怀,我承认,星星对他是很不恭敬,但除了愚者,星星对谁不是没大没小的?再说,星星本来就是个孩子,堂堂一个大人干嘛和一个孩子较劲?而且,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太阳了吗?世界都要围着他来运转吗?人各有志,星星不入他的黑龙军团是星星的自由,他有什么权利发火?!而他当着我的面,对我现实中的朋友下狠手,我难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

我没得选择,我只能和他争吵,决裂,然后痛哭。

我爱太阳,虽然这爱因为他的多情而开始,却无法因为他的无情而结束。

我和太阳冷战了整整半月,然后,太阳首先低头了,他拿着求婚戒指上线找我,要与我去封魔结婚。因为女人愚蠢的矜持,还是女人敏锐的直觉?总之,我并没有立刻接受他的求婚,而他也没有执意要娶,收起戒指,,与我回味起往日的情怀。我们谈着谈着,便谈到了星星,然后——再次的争吵又开始,而且越吵越烈,直至再次决裂——为什么会争吵,为什么要为星星争吵?我其实并不想和他吵架的啊!他能够再找我,还向我求婚,我其实是非常开心的!但结果我们还是吵架了,为星星吵架,为传奇争吵!

——当他轻蔑地将星星称为垃圾的时候,我的愤怒不可抑制地爆发了。他凭什么这样污蔑星星?如果星星是垃圾,那身为星星朋友的我又算什么?如果我也是垃圾,那和这样的我交往的他又算什么呢?!

我愤怒地请他“闭嘴”!他立刻悲伤地说我变了,再也不是以前温柔可爱的月亮了。可我只觉得自己累了,再也不想装那个小鸟依人的月亮了。我爱他,为了这爱,我可以委曲求全,我可以忍气吞声,但我不能出卖自己的人格!出卖我最重要的朋友!

那一次之后,我和太阳彻底失去了联系。他从老区消失了,QQ上的头像总是昏黯无光,移动电话也再也无法接通。

我无奈地意识到,他将再不会出现于我的生活。

于是我也离开了老区,在星星的建议下玩新区,玩泡泡堂。

但是,我早已习惯了每次上线先M他的名字,习惯了每次练级都有他的陪伴,习惯了跟在他的身后为他加血隐身,习惯了……我的习惯里已经有太多太多他的存在,于是,当他不在存在的时候,习惯便无法执行,世界便开始崩溃……

我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无法抑制地想他,想他真实的身体,想他虚幻的身影,想他的气味,想他的声音,想他的一举一动,想他的一言一行……我已经,无法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生存。

瞒着星星,我偷偷回了老区。这里虽然同样没有他的存在,但至少还有他存在过的记忆。然后,我惊讶地发现世界和女祭司也回来了,而且是和我一样瞒着身边的朋友,偷偷地溜回了老区。

或许女人都恋旧的生物,尤其在感情上,那个逝去的他,总是最好……

于是,当得知魔术师要重新聚集22个行会成员的时候,我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全都暗自欢喜——终于可以再见到最爱的他了!

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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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之旅·十九·天堂的审判

“沙的垃圾又在封魔杀我们的人!”
  刚上线,屏幕上恶魔在行会的抱怨就跃入我的眼中。
   “封魔什么地方?”我立刻问。
   “霸者大厅!老大们快来帮忙!”行会里的一个人抢先答道。
   “马上去!”我连忙买了金创药和魔法药,匆匆赶往封魔谷。
  
   “又要PK?”坐在我身边的英子开口问道。
   “恩。”我点点头。
   “那我去做饭了,希望我做完你的架也能打完。”英子站起身。
  我没有回答,专心赶路。
  但等我赶到霸者的时候,我却没看人有人打架。
   “打架的人呢?我怎么谁都没看见?”我皱皱眉头,在行会里问道。
   “打完了。”恶魔回答,“我们挂了四个,他们挂了两个,飞了一个,其他人现在可能都进炼狱了吧?”
   “晕!我从苍月跑过来的!”
   “你在哪?”恶魔忽然改用私聊问我。
   “霸者啊。”
   “我问你真人在哪里。”
   “英子家里。”
   “回广州了?”
   “恩。”
   “最近还会出去吗?”恶魔又问。
   “一个月内不打算出去了,我刚从福建回来,想休息一阵子。”我道。
   “那好,魔术师准备去找你,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找方便的地方和他联系一下。”
   “魔术师?”我一怔,“会里以前的那个魔术师?”
   “对,老大又发疯了,要他把我们所有人都拍成照片,呵呵。”
  我突然觉得恶魔现在的心情好象相当的好,“你已经照过了?”
   “恩,魔术师说他先去找世界和力量,然后再去见你。”
   “好啊,没问题。只是……”
   “放心吧,我已经暗示过他了,他也承诺过决不做多余的事。”
   “那好,我晚上就给他打电话。”
   “恩,当他把所有人都找到之后,我们准备搞次聚会。你能参加吧?”
   “没问题,你去的话我一定去。”
   “好,到时候我会再跟你联系的。呵呵,真想看看愚者那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还是在崇拜愚者,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诚,吃饭了!”英子从厨房探出头,叫道,“吃过饭再玩吧!”
   “好,我把号挂安全区就来。”我头也不回地答道。
  
   “麻脸和左手昨天都来过电话,问你回没回来,我说大概要后天吧。”一边吃饭,英子一边跟我讲我不在的期间兄弟们都做了些什么。
  看样子他们还算安分,没趁我去福建销赃的空闲惹出麻烦。
   “还有,虎头大哥传过话来说要见你,不知什么事情。”
   “肯定是提合作的事。”我皱皱眉头,“先别理他。”
   “明白。”英子点点头。
  
  我是一个贼,而且是个贼头。我当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贼,相反,我的父母都是警察,而且是相当出色的警察。只是,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母,当我懂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变成了墙上的黑白照片。抚养我长大的,是我的奶奶。奶奶常给我讲父母的事,她说他们都是为了保卫人民财产而光荣牺牲的,我应该为有这样的父母而感到光荣。
  但我却成为了一个贼。
  我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为了养活自己和奶奶,我给邻居王锁匠当学徒,学习修锁。18岁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我便卖掉了老房子,一个人来到广州闯荡。那时并没有想要做贼,那时我只是在街边摆个摊子,帮人修锁做钥匙。
  后来,我遇见了五哥。五哥是一个盗窃团伙的头目,这个团伙也正是我现在这个组织的前身。第一次见面是五哥主动找上了我,他递给我一个干硬的口香糖,让我按上面的压痕配一把钥匙。我什么也没问,收下口香糖,然后交给他一把钥匙,他便给了我50元钱。几天后,他又拿来另一块口香糖,我又为他做了另一把钥匙,这一次他给了我一百元……几次之后,他直接对我说:“来跟我们干吧!”
  我那时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收起摊子跟他来到了他的老巢——我已经上了贼船,我也不想再过忍饥挨饿的日子,我想要赌一次!
  五哥很欣赏我的手艺,当他知道我念过初中后,更加赏识我了。五哥没念过书,唯一会写的几个字就是他的名字,老巢里的其他人也都没什么文化,比较起来,我竟成了学历最高的人。五哥常说我做贼实在可惜。可贼船这东西上去了就下不来,不翻船就没个结束。
  在我加入的第三个年头,五哥在一次入室做案的时候不小心从6楼的阳台跌了下来,当场就摔死了。五哥一死,老巢里一时间没了主心骨,混乱之中,我被推上了老大的位置,成为了新的贼头。
  我不想当贼头,当贼头就意味着要背负更大的罪孽,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我也根本不敢拒绝……渐渐地,我率领的这个原本很小的团伙竟然发展成了一个大的盗贼集团,从最初的几人到现在的几十人,做案的范围也从小偷小摸发展到了现在的分门别类,各司其职——道上的人叫我们为影帮。去年开始,我甚至做起了“收赃”的买卖,不过,我一直把下线和上线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不让任何人碰触。每次“甩货”都由我亲自去办,身边决不带任何人;收赃的时候也按地区设专人负责,每个负责人单独与我联系,彼此之间不许越雷池一步。
  
  吃过饭,我坐在沙发上整理帐目,英子上线替我练级。
  我已经很少自己练级了,基本都是英子代劳,英子为了练好我的号,特意又建了个小法师练手。我是在一间网吧里认识的英子,她在那里做收银员,见了几次感觉不错,我便约她出去吃饭,然后很快就开始了同居。英子也不是广州人,她的老家在河南,也是一个人来这里打工。
  我跟英子坦白了我的身份,她听完只说了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于是我把英子留在身边,并为她买了车子和房子。
  
   “阿诚,明珠格格M你,你要和她谈吗?”英子忽然问。
   “跟她说不是本人。”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但她已经找过你了,我说不是本人,她还是M。”英子不忍地道。
   “拒绝她私聊。”我冷冷地抬起头。
   “不好吧?”英子为难地道。
   “那你是希望我在网上也找个老婆?”我反问。
  英子不说话了,转身继续练级。
  英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缺乏主见,刚开始的时候,恶魔甚至问我:“帮你练级的是你手下的小弟?”
  我叹了口气,放下帐本,走到英子身边,伸手翻了一下聊天记录,不看还好,一看就让我更加厌烦:全是些自以为是的话,竟然说我是猪头,仿佛我不理她她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我不晓得这个明珠格格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她本应该是恶魔的女人——当然,只当了几天,恶魔那性子根本容不得女人在他身边久留。
  我不想接收恶魔的女人,我也不想在网上和任何女人扯上任何关系,我玩这个游戏是因为这里有我的兄弟和朋友,而不是哪个女人。网上的女人比现实中的还要麻烦,关于网恋的恶果,我看得已经够多了——恶魔和愚者都是很好的榜样。
  
  半夜,我又一次在恶梦中醒来。
  英子也被我恐惧的叫声吵醒,睁开眼,不解地问:“又做恶梦了?”
   “恩。”我深吸了口气,额头仍在冒汗,“我又梦见我父母了。”
   “还是在质问你为什么做贼?”英子坐起身,紧紧拥住我。
   “是的,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奶奶也出现了,他们都在骂我,骂我不忠不孝不义!”
   “别想了,只是梦,其实你根本没见过你的父母,不是吗?”英子轻声道。
   “但我见过他们的照片,好多照片……”我没再说下去,我不想让英子也体验我梦中的恐怖:我梦见父母从相片中走了出来,拿着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我的额头;奶奶也在,她干枯的手抓着我的手臂,不停地哭问:阿诚,你对得起我吗?
  我对不起奶奶,对不起父母,我谁都对不起……可我要活下去啊!我现在根本就是骑虎难下,没得后退!
  见我还沉浸在坏情绪中,英子突然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笑着道,“感觉到什么了吗?”
   “什么?”我一怔。
   “你儿子的心跳啊!”她嗔怪道。
  我一下子呆住了,“你,你是说,你怀孕了?”
   “嘻嘻,本来想去医院检查后再告诉你的,但应该没错,已经开始有反应了……怎么了?”见我没有惊喜的表情,英子不安起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那……那我去打掉好了……”
   “不要打!”我不由急道,“不要……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孩子……”
  我轻轻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那里似乎已经有了微弱的心跳,一个新的生命正在诞生。
   “我要做爸爸了……”我喃喃地道。
   “恩。”英子抚着我的脊背,一脸的幸福。
  
  第二天,我给恶魔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如果我现在进了监狱大约会判几年。
   “你?你没杀过人,也没伤过人,应该不会太久的,十年应该挡住了。”恶魔漫不经心地回答,“放心,如果你东窗事发,我就亲自去给你辩护,保证你……”
   “切,你来辩护?那你包庇加同谋的事还不被捅出来?”
   “那就跟你一起坐牢好了,我们去四面墙里当好兄弟,嘎嘎!”
   “日!说什么垃圾话呢!”我正要损他两句,另一个手机却突然响了,我只好结束和恶魔的聊天,拿起另一个手机,“喂——”
   “诚哥吗?我是虎头啊!”
  我不由一怔,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得到我的电话的?!
   “啊!虎头大哥!您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啊?!应该是小弟上门去拜访您才对!”我连忙道。
   “你是忙人啊啊!怎么样,有空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
  我知道他的合作指的是什么,他想要我销赃的路子,扩展他的走私生意。
  我不想和虎头合作,这并非因为我不想趟走私的混水,走私是块肥肉,干好了,收益绝对大于做贼。我只是不想和虎头这个人合作,虎头干的坏事太多了,尤其是他还经营着我最厌恶的生意:白粉。
  我的父母是警察,稽毒警察,他们全死于毒品贩子手里,所以这世上什么坏事我都可以做,就是不能贩毒——我也决不和毒贩子合作!
  
  放下电话,我瘫坐在沙发里,思考该如何应付虎头。
  英子端着切好的哈密瓜从厨房走了进来,“吃瓜啦,冰过的!”
  我拿起一快哈密瓜,忽然问英子,“英子,如果我死了你还会生下这个孩子吗?”
   “生啊,干吗不生?”英子一怔,“只要你不讨厌这个孩子,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的。”
   “那如果我做牢了,你会等我吗?”
   “等。”
   “我要是做一辈子牢呢?”
   “那我就搬进去和你住夫妻间。”英子笑道。
  我也笑了,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英子,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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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7 16:52:57 | 显示全部楼层
塔罗之旅·二十·祭司的抉择


办公桌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晚上9点,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望着面前的电脑发呆。
  不知为什么,今天总觉得特别烦躁,从下午开始就心神不宁。没等下班,我就把秘书早早打发回家,自己独自留在公司加班。在烦琐的报表中,我暂时赶走了烦躁,但当我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之后,它却又不受控制地跑了回来。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我无奈地揉着太阳穴,但却依然无法派遣这种烦躁——似乎有什么正在我的脑海里嘶吼,仿佛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又看了看桌上的电子钟,9点,太早了,现在去酒吧也是一样无聊。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宁。但刚从电话簿里调出宁的电话,我却又不由自主按了取消——今天并不是约会的日子,她不会在家里等我,也不会有时间来陪我消磨这种莫名的烦躁。
  我放下电话,深深吸了口气——忽地,我的目光停在了电脑桌面上,让我的目光静止的,是传奇的图标。
  我有多久没有使用过这个快捷方式了?记得好几次我都想把它从电脑中删掉,但每一次我都还是将它留了下来。
  下意识地,我握住鼠标,双击传奇。
  
  门开了,祭司出现,游戏开始。
   “你的妻子在幻境八上线了。”
  皇后的名字一如既往地出现在屏幕上,我不由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倒退了整整一年——
   “来了?”她像平时一样发来了询问的消息。
   “来了。”我像平时一样回答。
   “大家都在幻八。”她道,随即又补充,“知道怎么走吗?”
   “我试试看。”我道。
   “算了,我回城好 。”她道。
   “我去土城找你。”我马上买好随机,离开封魔,穿越毒蛇山谷,抵达久别的土城密室。
  皇后已经在那里了,一身惹火的红色长裙,美艳依旧。
  我的手指停留在键盘上,心里似乎有很多话想表达,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烦躁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现在出新衣服了。”她首先开口,但说的却是无关痛痒的话题。
   “我知道。”我回答,“我仓库里有一件。”
  然后,又是沉默。
  其实我最想问的是她为什么没有和我离婚,有很长一段时间,阻止我重新回到老区的原因就是担心上线后看不到她的名字——她没有理由为我作任何等待的。
   “已经见过魔术师了吗?”她忽又问道。
   “什么?”我一怔,“魔术师怎么了?”
   “他没有找你吗?”皇后也怔了,“我以为你是见了他才回来的。”
   “没有,他根本就没有找过我啊!”我晕了,连忙M魔术师,但是,无法查找。
  我又问皇后:“他找我有事吗”
   “愚者和魔术师定了一个协议,只要魔术师聚齐其他行会成员,他就会重新出现。”皇后答道。
  皇后向我讲了愚者极度无厘头的要求,然后告诉我,前几天他还刚在广州和审判见过面,正准备再来找我,推算时间,他最晚也该在昨天到达深圳了。
  但我并没有见到魔术师,也没有收到任何和他有关的消息。
   “会不会……”见我再次否定,皇后有些担心了。
  就在这时,密室里又挤进了好几个人。第一个是星星,然后是恶魔和审判,接着是女祭司、世界以及死神。
   “最后一个猎物被发现。”恶魔走到我面前,别有意味地开口。
   “晕。”我不由挥起龙纹,照他身上就是一刀,“你这家伙也回来啦?”
   “我根本就没走过。”恶魔道。
   “太阳和皇帝也都回来了?”
   “恩,太阳说今天晚上会上线的。”恶魔道。
   “我哥今天陪我嫂子回娘家了。”皇后插了一句,“我嫂子怀孕了,两个人这几天一直在四处报喜。哎,我要当阿姨了——”
   “那见了皇帝得要红包喽!”女祭司嘎嘎笑起来。
  和大家胡乱调侃了几句,我连忙把魔术师的事提了出来。
   “还没有去?等等,我打个电话给他。”恶魔立刻道。
  于是,大家便站在密室里,紧张地盯着恶魔。
  过了好一会儿,恶魔终于动了,然后缓缓道:“诸位,魔术师已经去过深圳了,但是……”
   “但是什么?”大家更加紧张了。
   “但是他马上就又乘飞机去了上海。”恶魔继续道。
   “快讲!”女祭司催促道,其他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紧张中开始夹杂着兴奋。
   “现在,魔术师在上海,和愚者在一起!”
  恶魔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每个人的情绪都立刻变得异常高涨。
   “哦也哦也!”星星挥着裁决大叫起来,女祭司开心地把红毒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几个法师也在地上放起了火墙。
   “他有没有说愚者长什么模样啊?!”世界急忙问道。
   “我问了,他说:保密——”恶魔无奈地回答。
   “哎——”大家又同时爆发出一阵失望。
  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但我依然能体会到大家此时的心情,就像那次我们一起攻打沙巴克,当11点的钟声响起,当“沙巴克攻城战已结束”的红字出现,当我们的身上依然铭刻着沙巴克的名字,我们心中所涌起的兴奋和激动。
  记得那一刻,我最想做的就是把皇后紧紧拥入怀中。
  可是,我做不到。
  
  我在深圳,皇后在哈尔滨,天南地北的距离,让我们连相见都只能成为奢望。如果皇后可以舍弃她在北方的舒适生活,或者我可以将我的房地产生意转至东北,或许……但皇后的家庭背景并不允许她远嫁,而我也无法舍弃现有的成就奔赴他乡……不,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的身边有宁。
  宁还不是我的妻子,但在周围人的眼里,她就是我的妻子。宁绝不是坏女人,相反,她美丽、成熟、稳重,她了解我的一切,包括我和皇后的相识相知相恋,但她却毫无嫉妒或愤怒的表现,她宽容而冷静地包容了一切,同时告诉我,她不会把网上这些虚幻的东西放在心上。
  我应该感谢她的宽容吧,但她的宽容却让我因为无地自容而倍加刺痛。在她眼里,我算什么呢?她真的需要我这个丈夫吗?她真的把我当成丈夫吗?她有自己的事业,比我更加成功的事业;她有自己的房子,她允许我拜访,却拒绝同居;她绝口不提结婚的事情,当其他女人当着我的面对她说要抢走我时,她只是微笑地讲了句“好啊”。
  她从不撒娇,也不抱怨,更不会哭泣。
  而皇后则完全不同,皇后很清楚女人的撒娇是男人永远无法抗拒的诱惑,更知道眼泪就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皇后是个彻彻底底的女人,而我,是一个男人。
  我曾无数次幻想与皇后相见时的情景,我知道,那必定会是一个极度疯狂的夜晚……
  但疯狂之后呢?我不敢继续想象。
  我不可能和宁分手,而皇后也不可能做我的情人——虽然以我的条件绝非养不起情人,但骄傲如皇后的她,无论性格还是家世,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地位。
  当我把自己和宁的事情向皇后坦白的时候,皇后什么也没有说。我本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到些什么的,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候,我投资的一个楼盘突然出了问题,为了解决它所带来的麻烦,我不得不辛苦奔波了大半个月。而就在我最忙碌的时候,皇后打来电话,告诉我皇帝要去哈尔滨的服务器,她也要和他一起过去。
  但她并没有要求我一起去,连询问都不曾。
  她决定结束这段感情了吗?我苦涩地想道。
  我没有挽留她。
  
  但我和皇帝的友情却一直维持着,皇帝曾邀请我去他的区一起玩,我也曾建了一个小号去他的区看过。但毕竟距离太远了,当我走在哈尔滨的玛法大陆上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卡”。而当我费尽力气跑到土城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皇后。
  我毕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没有宁那种胸襟,我没办法看着我喜欢的女人身上背负着其他男人的名字仍然无动于衷。
  最终,我还是没有留在皇帝的区。
  皇帝一直为我和皇后的事遗憾,并把错归咎在了皇后头上。皇后似乎也没有反驳过皇帝的指责,默默将一切责任扛了下来。
  我无法向皇帝解释什么,兄弟,可以与你一起PK打架,快意恩仇,却无法分担你的情感纠葛。
  
  快11点的时候,皇帝上线了。
  为他即将出生的孩子道了喜,我们的话题渐渐集中在了愚者身上。得知魔术师已经找到了愚者,皇帝也显得非常高兴。
   “终于逮到这个臭小子了!”皇帝兴奋地道。
   “晕,你怎么知道是臭小子,没准年纪比你还大呢?”我道。
   “我打赌他不会超过30岁,很可能连25都不到!”皇帝肯定地道,“成熟的男人干不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
  不负责任……我不由苦笑,但皇帝形容得的确贴切,愚者的要求,本来就毫无责任心可言。
   “晕!魔术师这家伙关机了。”皇帝虽然口上训斥愚者,但行为上却毫无说服力,显然他比其他人更关心这个“没责任心”的家伙。
   “急什么?还怕他会飞了不成?”
   “不是,找到愚者,就该着手准备聚会的事了。”
  我这才知道皇帝和魔术师寻找大家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办聚会,参与到这次筹划中的,还有倒吊男。
   “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我不满地质问,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让我参与!
   “哪个混球把手机号换了,然后只把新号码告诉女人不告诉兄弟的?”皇帝立刻火了,更加不满地反问,“NND,你小子还与脸抱怨,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替魔术师从皇后那把电话号码要出来吗?!”
   “……”我无言以对。我的电话号码都存储在手机里,所以换卡的时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联系朋友,但我却忘记了这会影响到我的朋友联系我。
   “到时候一定会到场吧?”皇帝问。
  我沉吟起来,如果只是行会聚会,我一定会参加,毫不犹豫。但,但这是一次皇后也会出席的约会……皇后不可能不参加,皇帝一定会把她带来,押也会押来。到时,我该怎么面对她?我们又该怎么面对彼此?
   “小子,别是不想参加吧?”皇帝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会。”我连忙回答,“刚才接了个电话。”
   “那说定了,到时候你敢不来,我飞到深圳去收拾你!”皇帝威胁道。
   “呵呵。”我干笑两声,这聚会就算是鸿门宴,我也不得不赴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和宁说聚会的事,但第二天和宁通电话的时候,我还是忘乎所以地讲了出来。
   “你在老区的那个行会?”宁沉思了一会儿,反问。
   “恩。”我一边懊恼自己的大嘴巴,一边祈祷宁不要想起皇后。
  但显然这只是我的妄想,宁马上就追问起来,“那个叫皇后的也会去吧?”
   “应该是吧,行会里就那几个人。”我敷衍道。
   “恩……晚上一起吃饭吧。”宁话题一转。
   “好啊!”她不再追究,我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地,人也倍感轻松。
  然而,当我们面对面坐在西餐店的烛光下,享受半熟牛排的时候,宁却提出了一个我完全意想不到的要求——
   “杰,我们该结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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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7 16:5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塔罗之旅·二十一·皇后的盛宴  

哥哥连眉毛都在笑。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满怀嫉妒地望着正围着嫂子嘘寒问暖的大哥。自从知道嫂子怀孕,他就一直是这副傻样,而知道魔术师已经找到愚者后,大哥更是乐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但我却是愤愤不平,要知道,嫂子会怀孕,我的功劳可是大大的!没我的鼎力相助,这两个白痴还在那里互相猜疑、分居冷战呢!孩子?慢慢等吧!
  拿起桌上的芒果,我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是我教会嫂子玩传奇的,连嫂子现在玩的法师都是我帮她建的。
  其实也是巧合,那天我到大哥家找他帮我办些事情,结果大哥却不在家,只有嫂子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发呆。
   “大哥呢?”我问。
   “不知道。”嫂子木然答道。
  自从和大哥结婚,嫂子就经常是这么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好像丢了魂似的。我暗暗叹了口气,难道婚姻会把女人折磨得如此凄凉吗?记得刚和大哥恋爱的时候,嫂子可不是这样。
  我又打大哥的手机,关机。我立刻明白,大哥肯定又在传奇里呢。
   “嫂子,电脑借我用下。”我对嫂子道。记得电脑是大哥自己装的,里面肯定会有传奇。
  果然,我刚把电脑打开,桌面上醒目的传奇图标就映入眼帘。
  我用自己的号上线,立刻就M到了大哥。
  和大哥谈完事情,我正要下线关机,嫂子突然道:“明明,教我玩这个游戏。”
   “玩传奇?”我立刻怔了。
   “恩,你哥整天泡在这里面,我也想看看这游戏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他一天到晚连家都不回。”嫂子冷冷地道。
  大哥不回家的原因恐怕不是因为玩传奇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当然不会说出来。
  我立刻就猜到了嫂子是要利用玩游戏来调查大哥现在的状况,看他到底在游戏里干了些什么,是不是有了外遇。我当然是要站在哥哥的立场上维护哥哥的,但哥哥除了玩游戏什么都没有做,我都不知道该维护他什么。在传奇中,大哥只醉心于沙巴克。女人?他没兴趣。当然,他是沙老大,很多女人会对他产生兴趣,但是,想打大哥的主意就得先过我这一关,而能博得我的好感的女人,嘿嘿,到目前为止我还真没遇到呢!
  于是,我开始教嫂子玩传奇,指导她怎么练级,告诉她如何在传奇里和人聊天。见她兴趣也满浓的,我干脆给她申请了一个帐号,于是,茉莉宝贝就诞生了。而当茉莉宝贝25级的时候,我把她介绍给哥哥,入了我们的行会。
  接下来,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大哥竟然很喜欢茉莉宝贝,很快就和她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即使离开了游戏,大哥也经常和我谈起茉莉宝贝,语气中的暧昧,一听便知。
  哥哥也知道我经常给那些想要接近他的女人找麻烦,所以这一次我没有对茉莉宝贝下手,让他感到非常奇怪。他以为我和茉莉宝贝特别投缘,我却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面咽——那是他老婆,我的嫂子也,他们的关系可是受法律保护的!下手?我哪里敢!
  
  男人和女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互相吸引的呢?我不明白,可是,两个人相爱毕竟还是有原因的吧?否则,家里介绍了那么多女人给大哥,大哥为什么偏偏看中了嫂子?传奇里那么多女人想靠近皇帝,为什么皇帝就偏偏中意茉莉宝贝?爱情这种东西,还真是非常奇妙呢!
  如果我也能遇到这样一段感情,我绝对会比大哥更加珍惜的!但命运之神是最喜欢恶作剧的,我的身边从来不缺少男人,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和我产生共鸣的。于是,28岁了,我依然单身。
  朋友中有很多都已经为人父母了,而和我同辈的亲戚中也只有我没有结婚——不仅没有结婚,到现在,我连个固定的男朋友都没有。
  朋友说我眼光太高,家里人也劝我不要再那么挑剔,挑来挑去只会越挑越少,最后无人可挑。
  我眼光高吗?我没觉得,以我的容貌和家境,再加上我现在的身价,屏弃掉那些一无财力二无魅力的男人有什么不对?我不要求男人供养我,但至少他得养得起自己以及他的父母吧?我也不要求男人多么英俊高挑,但至少他得有吸引我的独特魅力吧?我觉得这两点要求都是很简单的东西,可我就是遇不到一个能同时满足这两点的男人。
  那些男人到底为什么追逐我呢?是因为我的容貌还是因为我的家世,或者是因为我的钱?我很享受被追逐的感觉,但他们追逐我的原因却总是让我不安,真正的爱情是不应该受到物质条件影响的,我一直这么认为——
   “傻丫头,玫瑰是生长在面包之上的。”在很偶然的一次聊天中,魔术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忘记了当时是怎么聊起这个话题的,或许说出这句话的人也不是魔术师,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这句话赢得了行会里25岁以上男人的一致附和。
  好吧,就算他们说的错,但我已经有了面包,为什么我的玫瑰却迟迟不肯开放呢?这样看来,玫瑰和面包,还是没有必然的联系。
  大哥曾开玩笑说:“如果你想谈精神恋爱,那就在传奇里找个男人好了。”
  我是这样想过,也这样尝试过,可是……
  
  我传奇里的第一个老公是同在塔罗&*8226;大阿尔克那的祭司,但那时候我真正想嫁的老公是行会老大愚者。可是,愚者这白痴总是对我不来电,五次三番让我碰钉子,最让我颜面尽失的一次,是我站在安全区,用公开聊天要求他娶我,结果这混蛋竟然也用公开聊天拒绝:“得了吧,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结婚?笑话!”当时真想用火墙把他活活烧死!可是,我承认,我不爱他,我只是想得到他,就像得到橱窗中华丽的芭比娃娃。
  我也不爱祭司,嫁给他一是因为赌气,二是想给皇后身上添一个响亮的名字。祭司是当时区里等级最高的道士,绝对配得上我这个第一武士的妹妹,区里最惹眼的女法师。
  祭司对我倒满好,其他条件也不错:他和我年纪相当,都是高干子弟,目前也在经商,自己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房地产公司。连大哥都觉得我们是很般配的一对,很支持我们向现实中发展。
  我也考虑过,距离不是问题,交通这么发达的现代,从中国到美国也不过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哈尔滨到广州,和自家后院又有什么区别呢?但是——
  当祭司向我坦白他现实中已经有了未婚妻宁的时候,我已经不想用火墙烧他了,我想狠狠给他一个耳光!什么垃圾男人,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和他比起来,愚者简直太可爱了!
  我也想过把祭司抢过来,反正他也没有结婚,我也不是没抢过别人的男朋友。可是,当我和他的未婚妻宁明刀暗枪地接触之后,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有很多事情是男人永远不会意识到的,就像大哥不知道嫂子会为了接近他而玩传奇,祭司也不知道宁经常会用他的号偷偷上线。
  祭司口口声声说着宁不把他放在心上,可我感受到的,却是一个女人深厚而执着的爱情,为了抓住这份爱情,这个女人甚至会不择手段!和这种女人竞争,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而祭司这个举棋不定,只想尽享齐人之福的墙头草,也根本不值得我牺牲这么多!
  好聚好散就好了,借着大哥要转区的机会,我甩掉了祭司。
  
  换了区,有了新的老公,但我还是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爱情。传奇里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的老公,现实中我交了一个又一个的男友。可越接触男人,越了解男人,我便越不相信男人。现实中的男人未必就比游戏中可靠,游戏中的爱情也未必就比现实中纯洁。所谓网恋,和做梦只有一点区别,做梦的时候你闭着眼睛,而网恋的时候,你睁着眼睛。这世界上也没有好男人和坏男人,只有你喜欢的男人和你不喜欢的男人。
  现在,我已经不期待任何形式的爱情了,我只想要一个我喜欢的男人。
  可实现这个愿望,却比卖出一打裘皮大衣难得多。
  每当想到这一点,我就会想到愚者经常挂在嘴边的一段话:“上帝关上门,就会为你留下一扇窗;同样的,如果他送给你一块金币,那你最好先检查一下是不是已经丢了什么东西。”
  愚者总是能很独特地把握很多事情——除了自己的事情——这个奇怪又神秘的家伙懂人,却不懂自己。和这样的男人谈恋爱会是什么滋味呢?我很好奇,如果有机会,我想……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明明!快点!车都在下面等半天了!”来接我的大哥站在门口催促道。
   “马上好!马上好!”我想了又想,终于决定把那串珍珠项链丢回首饰盒,拎起小小的旅行包冲向大门。
   “我晕!不过就去趟上海,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只拿了一个皮质文件包的大哥立刻皱眉。
   “要住两天呢!什么不得自己带着?我才不要用宾馆里的那些垃圾呢!”我翻了个白眼,抗议道。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大哥无奈地摇头,接过我的旅行包转身进了电梯。
  一会儿,我和大哥就将乘飞机前往上海,参加明天举行的聚会——塔罗&*8226;大阿尔克那的聚会。
  找到愚者后的第二周,魔术师和哥哥、倒吊男一起决定了聚会的时间,聚会被安排在上海,历时两天一夜。届时,大家,包括住在上海的倒吊男和恋人,都将住到由倒吊男预定的旅馆里,所有费用主要由魔术师、大哥、倒吊男分担,其他人自愿捐献,而还没有工作的命运之轮和女祭司则被免除了包括往返路费在内的一切费用。
  
   “现在在火车上?”登机前,我给女祭司发了一条短信。
   “恩,你也快上飞机了?”女祭司很快回复。
   “在机场了,你干嘛不坐飞机啊,反正又不用你掏钱。”
   “不想欠太多人情,反正我现在有足够的时间供我浪费。”
   “晕,那在车上小心点,我们上海见。”
   “好。”
  我收起手机,抬头发现哥哥也在打电话。
   “……在机场了……一会就登机……放心吧,两天而已……晕,有什么可担心的,有明明跟着我,我就是想出轨也没机会啊……呵呵,好好照顾自己哦……恩,宝贝乖……”
  又和嫂子缠绵呢!我向大哥扮了个鬼脸,得到的回报是被他敲了一记响头。
  
  三个小时后,我和大哥抵达了上海浦东机场,在机场迎接我们的,是倒吊男。
   “皇帝和皇后吧?在下倒吊男。”倒吊男伸出手,和皇帝哥哥紧紧握在一起。倒吊男是个英俊而且很有气质的男人,穿着一件浅蓝色短袖衬衫,米色休闲西裤,相当吸引人。
   ——可惜这个男人已经有固定的女人了,看着他手上的白金戒指以及腰上细致的名牌皮带扣,我遗憾地想到。不过,如果行会里都是这样的男人,那这次聚会倒很令人期待呢!
   “那我们上车吧,准皇帝爸爸。”拿大哥即将出生的孩子调侃了几句,倒吊男把我们带出机场,开车送到了预定的宾馆中。
  我们算是最早到达的,比我们更早进驻宾馆的只有生于上海长于上海的恋人,以及离上海最近的塔。
  我和恋人很快就在流行时尚中找到了共同话题,而和塔,我实在是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我不在乎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只知道他不是我喜欢的人——一山难容二虎,一个场合也容不下两个想当主角的女人。不过,我还是很快察觉到了她对倒吊男的异样情愫——可怜的丫头,这男人可能到下辈子都不会意识到她喜欢他!哎,对付倒吊男这种木头,不霸王硬上弓是不行的!
  就在我坐在宾馆一层的咖啡厅里,与养眼的恋人海阔天空神侃时尚的时候,战车和他老婆,正义和他老婆,恶魔和死神……很多人也陆续抵达了。
  虽然大哥要我帮忙招呼,但我对有老婆的男人一向兴趣缺缺,仅仅打了声招呼,我变任由战车和正义等人自生自灭了。但当恶魔和死神出现在宾馆前厅的时候,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是难得一见的稀有品种哦!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恶魔,不由食指大动。
  或许是职业习惯,这么热的天气,恶魔依然是西装革履,独特的上流社会派头尽显无疑,但最吸引我的既不是恶魔英俊的外表,也不是他与众不同的气派,而是如雾霭般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哪个女人靠近他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警告自己,然后,开始盘算如何在两天之内将他诱入手中。
  我没有太多关注死神,虽然他也不错,但和身边的恶魔比起来,他实在是太“嫩”太“浅薄”了,这种大男孩,再出色也引不起我的兴趣。
  
  晚上8点,女祭司也抵达了宾馆。
   “来,亲亲,让姐姐抱抱。”我开心地把她拥入怀中。行会里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就是女祭司,她近乎固执的独立精神总是让我爱不释手。
   “亲爱的皇后!”女祭司也回应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但紧接着她就转头向四下张望起来,“恶魔来了吗?”
   “啊?!”我一怔,这丫头不会是——
  当我把女祭司带到大家聚集的房间时,我立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垃圾,来的比我还早啊!”女祭司大大咧咧地和恶魔打着招呼,但眼神里闪过的喜悦却逃不过我这个专家的火眼金睛。
  这丫头喜欢恶魔,而且喜欢了不是一天两天!我无奈地叹息,完了,这个丫头要有苦头吃了!想博取恶魔的青睐,女祭司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以她现在的模样,想让恶魔把她当女人都难!
  不过,既然她中意恶魔,那我就不方便动手了,我再无聊也不能抢自己朋友的心上人嘛!
  行会里还有哪个男人是比较出色的呢?我在心里算计起来:命运之轮和星星都还太小,而正义、战车都有老婆;太阳是月亮的老公,我也一向看不惯他的大男子主义作风;力量也不成,我讨厌玩人妖的男人;恋人更不行了,虽然我讨厌人妖,但我更讨厌比我还漂亮的男人;节制,不好,隐者太无趣,审判太古怪了;再来就只有祭司和魔术师了,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才不会对被我甩掉的男人重抛媚眼,至于魔术师……
  我突然意识到,魔术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露过面。
   “魔术师呢?他不是也在上海吗?”我问。
   “魔术师在愚者那里。”正和大家叙旧的倒吊男答道。
   “今天他不过来?”我疑惑地问道。按理说,他怎么也该先过来露个脸,和大家先打声招呼嘛!玩神秘是愚者的特权,他这是演的哪一出呢?
   “这个……”倒吊男也显得很迷茫,“愚者那边好象有什么状况,魔术师只跟我说明天吃晚饭的时候一定会把愚者带过来。”
   “老大不会又改变主意,不想见大家了吧?”女祭司猜测道。
   “对了,魔术师前几天向我打听安眠药和镇静剂的用法和用量。”死神插言道,“他想干嘛?”
   “抢劫,杀人,诱拐,诱*……”塔在一旁掰着手指数起来。
   “塔——”倒吊男无奈地打断塔越来越离谱的猜测,“你不要想得那么可怕好不好?也许魔术师只是失眠了。”
   “还有多少人没来?”大哥问道。
   “世界、祭司、命运之轮、审判、太阳明天上午道,力量、节制、隐者明天下午到,星星和月亮今天半夜到。”倒吊男答道,“魔术师会带着愚者直接出席晚上的聚餐。”
   “他和愚者到底搞什么?”女祭司疑惑地道。
  倒吊男耸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
   “别想了,明天晚上就知道答案了。”恶魔拍拍手,“今天好好休息,如果还有多余的精力,那就出去尽情潇洒,上海可是以夜生活著名的!”
   “可以去恋人的酒吧……咦,恋人呢?”倒吊男这才意识到恋人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可能还在一楼的咖啡厅,我去找他好了。”我自告奋勇去叫这个美男子。
  
  但来到咖啡厅,我却发现恋人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红酒。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呢?”我好奇地问。
  恋人抬起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力量,是人妖?”
   “是啊……啊,你不会才知道吧?”我突然想起世界和我说过的一个传言,据传言,恋人男法师很喜欢力量女武士……
   “你也早知道了?”恋人恶狠狠地盯着我问道。
   “这个……也不算早啦,你知道,世界和力量现在正在拍拖嘛……”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了不好,果然,恋人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怨了。
   “你们都知道,你们都知道却都不告诉我!”恋人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如果不是战车说起,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你们都知道却不告诉我,你们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或许他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很想看看恋人看到男力量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不过,这其中并没有恶意啊!
  我眨眨眼睛,扑哧一笑,俯下身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笑眯眯地道,“亲爱的,你真的是太可爱了!”
  恋人顿时石化,抚着脸颊,呆呆地看着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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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7 16:54: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大阿尔克那的愚者(上)

“把他让给我吧!”

“……”

“我在和你商量事情耶!”

“……”

“明白了,一切就按我说的做,要是你敢反悔,下个月就啃方便面吧!”

“!!!!!!”

※ ※ ※ 轻轻涂上一层唇彩,我心满意足地对着化妆镜欣赏起自己,确定再也找不出一丝瑕疵,这才收起镜子和唇彩,端坐在包间的沙发上。

他怎么还没有到啊!我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腕上的手表。明明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难道他迷路了不成?唉,也不知道他见了自己会有什么反映,会惊讶,还是会惊艳呢?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又掏出化妆镜,仔细地打量起自己。

“壁花。”

出门前,雷奥那句评语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

晕,怎么想起这个臭小子了?我不由心情大跌,一种不好的预感也随之涌上心头。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哦!

虽然已经许多年没进过教堂的大门,但此时此刻我还是最先想起了他老人家。

我开始用心地祈祷,但还没等我在胸前划完十字,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我赶紧把镜子塞回提包,而服务生已经推开包间的木门,将一个男子领了进来。

“先生,就是这里。”说完,服务生退出包间,关上门。

于是,包间里只剩下两个怔愕相对的男女。

他比远比我想象的出色(我已经做好了迎接青蛙的准备),亚麻灰的长裤,暗青色的休闲衫,高高瘦瘦,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有多么文弱,只有鼻子上的拉丝眼镜暗示了他从事着文职工作,而那头微长的黑发却让我不禁又想起了雷奥的那头乱发—— “你……你是……”他张张嘴巴,但又不知该如何发问。

“请坐,魔术师。”我灿烂一笑——这可是从心追⒊隼吹男θ菖叮?#32;

“你是愚者?”他似乎不肯相信。

“难道还需要证明吗?”我拿出手机,调出确认见面地址时他发给我的短信,递给他,“这是你发来的哦,别告诉我你是发错手机了。”

他接过手机,看看短信,又看看我。

“现在相信了吧?”

“……不。”

他的固执险些让我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立刻崩溃,但——但我可不是会这么容易就被****的女人!

我用力吸了口气,再次焕发出灿烂的笑容,“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说不出话来。

“先坐下来吧,我们慢慢聊。”

我终于将他“安抚”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但看得出,他的眼睛里仍然充满重重疑虑。

我暗暗叹了口气,故作镇静地道,“难道女人玩男法师很稀奇吗?传奇里可以有男人妖,当然也可以有女妖人。”

“……当我知道塔是女人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他漠然地看着我(显然,我的精心打扮完全没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如果说愚者是女人……不,如果你告诉我你是火莲,我或许倒会乐于相信。”

“我怎么可能是火莲!”我失笑道,“火莲姐现在还在香港呢!”

——就是啊,她的护照还是我找朋友走捷径办理的呢!我不由觉得好笑,却没有注意到魔术师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是啊,你怎么可能是火莲。”他也笑了,但就在我要继续和他聊下去的时候,他却话锋一转,冷冷地道,“但你也绝对不可能是愚者。愚者从来不在我的面前直呼火莲的名字,更不会称她为姐姐。”

我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我不是愚者。

真正的愚者叫雷奥,而我,是他的姐姐朱蒂。

当雷奥刚开始玩这个叫《传奇》的游戏时,我并没有多么在意。他本来就是一个闲人,每天除了上网、聊天、游戏,根本没别的事情可做,而黑白颠倒、连续几日不休不眠更是早就习以为常的事了——以前他不玩游戏的时候,过的也是这样不分日夜的生活。

我甚至都没注意到《传奇》是网络游戏。事实上,从我的习惯性角度看来来,网络游戏和单机游戏本来就没有多少区别,而这两种游戏对雷奥来说,也应该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无聊消遣。

直到有一天,雷奥突然对我说,“朱蒂,帮我做一个盗号用的木马。”

盗号?我听得一头雾水。木马这东西我倒是很熟悉,还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我没少做这种东西害人。但盗号是什么意思呢?盗取QQ号码吗?不会这么无聊吧,那种东西偷来又有什么用哦!

雷奥只好一点一点地向我解释,而这时候,我才真正开始了解传奇。

开始我以为雷奥是想得到高级装备才要我制作木马,但很快我就发觉事情远非我想的那么简单。他要下手的对象只有一个——一个网名叫做“天心”的男道士。

虽然早知道我这个弟弟是个睚眦必报、很会记仇的小心眼,但天心这个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竟然逼得雷奥宁可放下架子,向我这个做姐姐的求援!

我的好奇心顿时一发不可收拾。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雷奥吐出了实情。

——原来竟是为了女人!

我满怀悲哀地发现,这个一直被我当成小孩子的弟弟竟然已经成长为会为女人争风吃醋的男人了!但做姐姐的当然要“挺”弟弟,我当即对传奇中流行的几种木马进行了一番深入的研究,很快合成了一种毒力强劲、见效迅速的全新木马程序。而雷奥也不知从何处搞来了天心的电子邮箱、QQ号码以及常用的IP地址。

没多久,木马就起了作用,雷奥不仅进入了天心的帐号,甚至还拿到了这个帐号的密保。

雷奥如愿以偿地打垮了情敌,只是,并没有因此而赢得爱情……我能感觉到他的失落和悲伤,但这种事不是几句安慰就能解决的,我也只能无可奈何在一旁看着。不过,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倒对《传奇》发生了兴趣——不,应该说,对传奇中的雷奥•愚者发生了兴趣。

传奇中的雷奥有着和现实中一样的臭脾气,但却不像现实中的雷奥那样孤独。现实中的雷奥一个朋友都没有,而传奇中的雷奥有很多愿意为他抹脖子的朋友。虽然雷奥自己从不承认这点,但和他一起玩传奇的人可不这样认为,他们喜欢他,敬重他,甚至崇拜他。

有时候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同样一种性格,在传奇和现实两种不同的环境中就会产生连种截然不同的结果。愚者嘴巴很坏,说起话来一向是又狠又准又冷又硬,从小到大他没少因为这个而得罪人,最后搞得谁都不愿同他接近,就怕被他嘲讽得一文不值;但在传奇里,他们却说他有个性,充满智慧,看事情一针见血——是啊,一针见血,可被针刺出血来是很疼的,难道他们都感觉不到吗?

但渐渐地,我也开始迷上了这样的弟弟,传奇的愚者。或许,网络本就是非现实的世界,在现实中让人觉得不现实的东西,到了网络中自然而然就会萌发出非比寻常的魅力。

“我和你一起玩传奇吧!”我对雷奥说。

他没有允诺,也没有否决,他只是冷冷地看了看我,然后便再不理睬。

他不想我参与到他的传奇中去。

那是他的虚拟世界,而我是不相干的现实中人。

我垂下头,忍下眼中就要涌出的泪水,低声道,“为什么你这么快就要揭穿我呢?让一个美丽的谎言多喘息一段时间又会伤害到谁呢?”

“非常抱歉。”他沉默了一会儿,张开口,冷冷地道,“但是我只想见真正的愚者。”

“——即使他根本就不想见你?”我抬起头,冷笑着看向魔术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雷奥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他既不珍惜物品,也不珍惜金钱,更不珍惜情感,甚至不珍惜生命——在他心里,一切都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他做什么事情都是随兴而至,他会花几万块买下一个一看就知道是赝品的青铜器,然后随手丢给家里的保姆当垃圾桶。

他早就已经忘了那个让他不休不眠为之奋战的传奇,他自然也不会记得那些将他视为领袖而死心塌地地追随他的朋友兄弟。前不久我和他提起火莲,他竟然想了好久才记起火莲是谁,与他有过什么样的关系。而那天,当魔术师与他在QQ上聊天,要求与他见面的时候,如果不是在旁边极力阻止,他早就已经一口回绝了。虽然拒绝的消息在我的百般阻挠下终于没有发出,但他还是提出了一个近乎心理变态的苛刻条件—— “我是始源,也是终结。想让我出现,就先将其他21张大阿尔克那收集起来吧。”

我敢肯定这是雷奥从哪本古书上COPY下来的语句,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句话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魔术师竟然“懂”了,而且还去“执行”了!

可怜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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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7 16:54:2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大阿尔克那的愚者(中)

“我想你认识愚者,甚至可能与他关系密切。”魔术师回望着我的双眸,缓缓说道。他的声音,竟然流露出让人惊讶的紧张,“请告诉我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吗?请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请告诉我——”

“他,他是一个刚满20岁的男孩子。”我再次垂下头,望着桌子上正渐渐冷却的咖啡,喃喃地答道。

我和雷奥都出生在新加坡,我们的妈妈是移民到那里的中国人。她嫁给了富有的加拿大籍的父亲,然后一起定居在新加坡。雷奥出生后不久,她和爸爸的婚姻就宣告破裂,于是爸爸飞回加拿大,而她带着我和雷奥,以及爸爸的一半财产留在了新加坡。妈妈用这笔赡养费创建了自己的公司,并很快成为当地屈指可数的女富豪。

妈妈好象从没指望我和雷奥中的一人能继承她的事业,当雷奥喜欢上考古,而我却迷恋上计算机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干涉,反而慷慨解囊,大力支持。

雷奥很小的时候就只喜欢那些上了年纪的东西。当我拿着米老鼠电子表按来按去的时候,他却对地摊上的老式怀表爱不释手。而当他上了中学之后,更是一头扎进了考古学的世界。16岁那年,他甚至在妈妈的资助下,与大学的考古队一起去了埃及!

唉,埃及,在我看来,那地方只有沙子和难看的骆驼!可雷奥在那一住就是半年,要不是妈妈用老家的兵马俑做诱饵,雷奥恐怕还会继续在那儿呆下去!

但由于妈妈的工作实在繁忙,我们拖了将近两年才将这次“家庭考古之旅”付诸行动。我们一起回到了中国,然后,我和雷奥就再也没有离开……

“他竟然是准考古学家。”听我讲完,魔术师的嘴角露出一丝惊讶。

应该叫曾经的准考古学家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道,“他喜欢有历史的东西,他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地球是圆的,而历史是不断轮回的,了解过去才能更好地面对未来……很装模做样,是不是?”

“那么,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没有回应我的冷笑话,魔术师再次发出疑问。

“是我要求顶替他的,因为……因为很好玩嘛!”我笑嘻嘻地道。

或许他不会相信我这个听起来就很蠢的理由,但我决不会把另一个更愚蠢的理由告诉他了。既然他已经如此明显地表现出他对我的冷淡和漠不关心……就让他去追寻那个没心没肺的雷奥吧,就算他被那小子整得遍体鳞伤我也决不会为他伤心难过,我发誓!

“请让他来见见我,好吗?”就在我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他竟然又提出了一个得寸进尺的要求。

“如果他能来见你,那现在坐在这里的也不会是我了。”我随口答道。

他立刻呆住了,眼神也变得越发紧张不安,“难道……愚者他……他出了什么意外?”

“他——”我也怔住了。我应该向魔术师解释,消除他的不安,但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他解释,或许在我做出解释之后,他反而会更加不安……

“他到底怎么了?”魔术师焦急地看着我。

“这个……虽然他不能来见你,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不安地绞着手指,我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也要建一个法师号玩!”

“?????”

“名字就叫魔术师的妻子。”

“……”

“——喂,你那叫什么表情啊,想单挑就直说!”

“@¥#%—*!¥%—*”

※ ※ ※我不是一个正常人。

或许在朱蒂看来,我从出生就没有正常过。不过在别人眼里,她或许也并不能算个正常的女孩。而如果这样算来的话,我们生长的这个家庭也一样不能算作正常。不过,我真正在医学上被定义为非正常人,是在两年前。

那时也是夏天,朱蒂的学校正在放暑假,而我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母亲也难得地找到了休假的时间。于是,我们一家三口便如愿以偿回到了中国。

名义上,这次旅行是要去参观西安的秦始皇陵兵马俑,但我们仅仅只在那里停留了一天,然后便去了母亲的老家浙江衢县。

确切来说,那应该是母亲祖上的老家。外祖父和外祖母在母亲出国以前就已经去世了,在他们居住的城市里,母亲当年生活的房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家小小的饭店,而母亲的兄弟姐妹——似乎是两个舅舅,他们似乎认为母亲已经不在人世,而母亲也巴不得他们这样认为。

——这次旅行倒像是一次祭祖。

在宗室的祠堂里,母亲很郑重地在家谱上签下了我和朱蒂的名字:黄土和黄河。那是我和朱蒂都不喜欢的名字,所以无论在家里还是学校,我们都只使用父亲给我们起的名字:雷奥和朱蒂。

但在这个古旧的祠堂里,我和朱蒂都没有对母亲在家谱上使用这两个名字而产生任何的不满。或学是管理祠堂的老人让人不由自主就会萌生敬意,或许是在飞机上看到的景色让我们对自己的名字产生了新的定义,总之,那一刻我们确实很奇怪地为自己的名字感到自豪。

走出祠堂,我对自己的祖先不禁产生了浓厚了兴趣,但朱蒂却开始怀念城市中的现代生活,而完成了任务的母亲也对这种落后的小镇兴趣索然。于是,2对1的绝对劣势下,我被迫和她们一起回到了上海,准备搭三日后的飞机返回新加坡。

意外就在这短短的三天中发生了。

那天天气很好,至少在那几个小时里,天空晴朗得几乎找不到一丝云彩,只有太阳百无聊赖地挂在半空中打着瞌睡。

妈妈和朱蒂要去外滩参加一个室外PARTY,但我却没有任何兴趣——PARTY结束后,她们少不了要去购物,我可不想给她们做免费劳力。

朱蒂倒是很希望拉我一起去,费尽口舌地向我罗列那些将出席这次PARTY的名人明星,但对我讲这些根本是对牛弹琴,最后,她只得悻悻地放我自由。

于是我自由了。

我离开宾馆,一个人在街道上漫步。上海的天气很热,但和埃及比起来,这种闷热就显得让人心旷神怡。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远,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我只想这样走着,当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叫上一辆TEXT返回宾馆。

后来想想,那一天真像着了魔。

魔鬼是在天使之后出现的。

一个穿白上衣红裙子的女孩子突然出现在马路的另一面。那身衣服俗不可耐,似乎是某个学校的校服。

——如果我的高中要大家穿这样的东西上学,估计肯定要引起学生暴动吧。我不负责任地胡乱想着,少女已经向马路这边跑来。

信号灯仍是红的,她本应站在斑马线的一端静静等待。

但她没有等待,急匆匆地跑向这边。

而一辆白色的轿车显然对她这种肆无忌惮的表现非常不满,于是,,没有刹车,没有打方向盘,对着她直直冲了过去。

刹那间,我也下意识地冲了上去——我没能像电影中常出现的那样,英雄救美般地将她从厄酥薪饩瘸隼础K?驮谖业淖⑹酉拢?采??乇焕寡?驳剑?缓笱刈磐昝赖幕∠撸?善穑?湎隆?#32;

而下一个瞬间,从反方向驶来的一辆汽车则将正横在马路中间的我刮倒在地。

“轰——”随着一声巨响,它似乎与另外一辆车又撞在了一起。

而我的视线,已经变得一片模糊……

浑浑僵僵中,我睁开了双眼,四周的车子都已经静止了下来,只剩下人的声音在不断回响。少女就躺在我的对面,白色的衬衫上看不到一丝血迹,而她的身后,一辆黑色的奥迪闪烁着车灯,矗立着。

我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睁着大大的眼睛,其中一只几乎从碎裂的眼眶中掉落下来……

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他似乎是想救那个孩子。”当我完全苏醒的时候,医生正这样对母亲解释。

我只是皮肤受到了轻微的刮伤,微微有一点脑震荡,医生说我十分幸运,那个没有被我救到的女孩当场就已经死亡了。

没办法,我不是英雄,她也不是美女,奇迹自然无法发生。我没有为这件事感到内疚,我尽力了,她命不好,怪也只能怪老天爷。

事情本该到这里就结束的,作为记忆和我一起返回新加坡享受大学生活。

但就在出院的当天,新的意外发生了。

当我走出医院大门,站在马路边等待出租车的时候,街上川流不息的车群顿时让我仿佛身处地狱——我对看到的每一辆汽车都感到恐惧。

那是喇叭声,那是刹车声,那是车体撞击然后粉碎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心脏,而恐惧却如潮水般直扑脑海——下一刻,我又一次在歇斯底里的嚎叫中失去意识。

医生解释说我由于受到车祸的刺激而产生了车体恐惧症,与其他心理性疾病一样,很难治愈。

我只能暂时留在医院里观察,而刚买的机票也不得不再次退给航空公司。

母亲虽然没指望我能继承她的公司,但也决不会希望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她马上去寻找优秀的医生帮我治疗,但事实是,再优秀的心理医生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让我恢复正常,而她的公司却需要她尽快返回。

看着她在公司和我之间犹豫不决,我决定帮她一次。

我告诉母亲,我想先留在上海,等有了解决的办法再返回新加坡。

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母亲马上在城郊租下一套公寓,安排我的生活起居。

而朱蒂也决定留下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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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7 16:55:1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大阿尔克那的愚者(下)

朱蒂一直觉得是她害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她当时坚持让我去参加PARTY,我肯定也会顺从她的意见,那么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但在我看来,那天的事是无法改变的,那一天我必然是要遭遇意外,如果当时选择和朱蒂一起,只会将无辜的她也牵扯进来。

但我无法阻止她留下,而且我也确实需要一个亲密的人和我一起适应全新的生活。

我们在新的公寓里住了下来,虽然一切条件都无法和新加坡的家相提并论,但或许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生活。不过,耐不住寂寞的朱蒂并没有象她允诺过的那样“照顾”我,她请来了一个看起来很可靠的保姆,自己则每天出入于酒吧沙龙,很快就认识了一群新的狐朋狗友。而我则每日泡在电脑前,用上网和游戏来消磨时间。

或许朱蒂不能理解,但我其实并不厌恶现在这样的生活,相反,这样单调而又乏味的日子反倒让我倍感轻松。

与大家想的不同,虽然我在考古学上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但我却从没想过要以这作为一生的职业。我在考古学上也根本没有任何天赋,我只是凭借自己出色的记忆力在记录读过的一切知识,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写出考古学方面的巨著,也不明白那些所谓的学术讨论究竟有什么意义,我只是单纯喜欢那些被时间烙印过的物品——或许古董收藏这个职业倒满适合我吧。

但我终究无法每天只看着天花板过日子,网络是我接触外界的唯一途径,也是我少有的几种消遣之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接触到了传奇。

看过游戏介绍之后,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法师——古老、神秘、强大,却又十分脆弱的职业。

然后,我在传奇中结识了魔术师。

我的名字取自塔罗牌,但魔术师的名字其实取自NBA里的一个篮球明星,不过后来当他再向人解释的时候,就将名字的含义也归向了塔罗。

他是我在传奇里的第一个朋友,或许也是唯一的朋友,因为他是我在这个游戏中唯一可以“容忍”的人。

魔术师有时候很烦,为了一丁点的事就罗嗦个没完,要是换了别人,我肯定早就一道闪电丢过去让他闭嘴,但面对他的时候,闭嘴的通常都是我自己。我和他也经常会起争执,有时候是为了打装备,有时候是为了PK,有时候仅仅只是为了该去哪里练级而争论不休。他常说我固执,但我倒觉得固执的应该是他——我不固执,我只是任性。而我们最严重的一次争执,是为了一个女人。

她的网名叫火莲,而她真实的名字,我从来不曾问过。

我并没觉得我对她的喜欢就是所谓的网恋,因为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想让她开心——我不在乎自己是否开心,我只是希望她能开心,她开心的时候我就会开心。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欣赏她的骄傲与自信——除了朱蒂,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女孩能象她这样的自信。但朱蒂的骄傲与自信已经过了头,变成了狂妄与自大,而火莲的骄傲与自信却恰如其分,只让人欣赏,不会让人觉得厌恶。

我想我在传奇里为火莲做了很多事情,我给她传奇中最好的战士装备,让她做传奇最有地位的沙巴克城主……当然,在所有我为她做过的事情中,有一些她并不知道,更不会希望我为她去做。

比如,我让她最喜欢的男人再也不想碰触传奇。

是的,为了让那个她喜欢的,名字叫做天心的男道士从传奇中消失,我还颇费了一番周折,甚至不得不向姐姐,擅长电脑程序的朱蒂求援。

——如何让一个痴迷于传奇的家伙离开传奇?其实方法非常简单,盗走他的帐号就是。不过,只盗一次是远远不够的。每个人在游戏中都会或多或少地有那么几个朋友,那些所谓的朋友为了不让他轻易离开,自然会帮他重新搞到一身装备,所以只盗一次号绝对不能让他心灰意冷,必须反复地盗,一次,两次,三次……用不了多久,他的朋友就不会再帮他筹集装备了,他们会想:为什么他的号总是被盗?我们这么辛苦搞来的装备都去了哪里?这小子不会是在骗我们吧?于是,他们不仅不给他装备,反而会和他逐渐疏远。传奇是非常现实的游戏,没有好装备的人就别想得到别人的正眼相看,而没有朋友的人更是难以在这个游戏中生存……

当一切都没有了之后,那个你所讨厌的家伙就会从你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魔术师对我的做法却不以为然。他不喜欢火莲,更不喜欢我为她所做的一切。为了让我离开火莲,他甚至让他的传奇老婆血玉来勾引我——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统统知道,我和血玉那么多单独相处的机会,哪一次不是他创造出来的?没有他,我根本连血玉是谁都不会知道。

事实上,会用自己的女人做武器去伤害别人,魔术师才是真正冷酷无情的人吧!

我玩传奇是为了浪费生命,魔术师玩传奇则是为了躲避现实。

关于魔术师的家庭,他只和我说过一次——魔术师进入传奇是在他与妻子离婚后的第三周,那时,他的女儿刚过完周岁生日。他说他的妻子已经带着他们的女儿移民去了澳洲,并且嫁给了当地的一个男人——这正是她要和他离婚的真实原因。

“有野心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女人,在她们看来,男人不过只是工具,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要毫不犹豫地丢到一旁。”

就某种意义而言,我的母亲,似乎就是这样的女人。或许魔术师的妻子也是一样吧,她嫁给有社会地位又继承了大笔遗产的魔术师,然后利用他在海外的亲戚关系,以留学的名义去了澳洲,然后,便找到了另外一条新的阶梯……魔术师曾以为可以用孩子将她束缚,但结果显而易见,他错得非常凄惨。

我不知道魔术师的妻子到底是怎样的人,他们分手的原因又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我相信,火莲并不是这样的女人。

我曾经相信。

那是我即将带领行会攻沙的前一天,为了给大家提供更加充足的药钱,我上魔术师的小号到白日门解金砖。在那里,我遇到了火莲和重新返回传奇的天心——那时的沙巴克城主。

他们也是来沙巴克解金砖的,但刚回传奇的天心当然不会拥有这样的财富,金砖来自火莲的仓库——那应该是她做沙老大所攒下的积蓄。

——是用来给天心守城的吗?想到这一点,我的心情便开始多云转阴。

“……要不我劝劝愚者,让他不要攻城了。”火莲说道。

“不用,他们行会才几个人,你一说,倒象是我怕他似的。”天心道。

“也是,只有22个人的行会,怎么可能攻得下沙巴克。”

“亲爱的,你也真死心眼,好好一把屠龙刀,还给他干什么?你要是不喜欢了,给我的武士号啊!”

“可你和他是敌人,我总不好意思再用他的东西……”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突然好想放声大笑。

火莲是把屠龙刀还给我了,经由世界之手。但我当天就把刀又交到她的手中,那是送她的,我怎么可能再收回?火莲却对天心隐瞒了这一点——她仍然对这个男人存有感情吧,但这感情却并不足以让她舍让一件昂贵的虚拟武器。

一瞬间,火莲在我的眼中已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再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于是,这个游戏里也没有什么再让我留恋了。

在我删号之后,火莲多次给我打来电话。记得以前我经常和她一聊就是几个小时,但现在,我根本不想去接她的电话。

朱蒂却不知道我的感受,每次她都热情地和火莲聊天,当火莲说要来上海办事情的时候,朱蒂更是出钱帮她订了宾馆房间——朱蒂本来想让她住到我们的公寓里,却被我冷冷回绝。

我不想见火莲。

我也不想见这个游戏中的任何一个人。

那是已经被我删除的游戏。

客厅的一角,古老的落地式时钟象石漏一般滴答滴答地响着,房间里的电脑则不断传来吵人的屏保运作声。

我胡乱翻开朱蒂的时尚杂志,心绪不宁地盯着时间。

她已经出去两个小时了。她有见到魔术师吗?她不会是直接把魔术师带去开房间了吧?——不可能,就算她真看中了魔术师,魔术师也不可能会中意她的。魔术师欣赏的是那种丽质天成的女人,最厌恶人造美女,而一脸浓妆的朱蒂怎么可能会引起他的兴趣呢?我怎么都无法相信。

说起来,朱蒂和我十分相象,但同样的容貌,长在我的脸上就是清秀,到了她的脸上就是平凡——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异。

……

我正在胡思乱想,防盗门那里却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朱蒂回来了!

这么早就回来,看来约会一定是很不成功。

我幸灾乐祸地站起身,准备再给她来点雪上加霜——门开了,走进客厅的却不仅仅是朱蒂。

一个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

我怔怔地站在当场,瞬间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魔术师。

魔术师看着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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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6-27 16:55:2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魔术师的回忆录(终)

那次聚会,愚者最终还是没有参加。

并不是他拒绝出席,而是我,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弃。

想将患有车体恐惧症的愚者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服用安眠药——睡眠中是看不到汽车的,自然也就不会产生恐惧或是其他异常状态——他就是用这个办法才从医院来到现在居住的公寓。

但是,就在他已经准备妥当,连安眠药都已经拿在手中的时候,我却犹豫了。

他并不想参加这次聚会的,我知道,他只是因为我才强迫自己出席。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才找到了所有的行会成员,他被我的努力感动,他怜悯我的辛苦……但他仍然不想出席的,就象当初他并不想攻打沙巴克一样。

所以,现在,我们即将出发前往聚会地点的时候,他并没有痛快地服下安眠药,他只是把它拿在手中,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最终的决定。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始至终都是我在唱着独角戏,在剧终的时刻,我又有什么权利拉愚者出来一起谢幕呢?而且,谁都无法预测,聚会中是否会发生什么意外,我不希望愚者因为我的任性而受到任何的伤害,不管这伤害是肉体还是精神,我都不希望。

于是,我从愚者手中拿过安眠药,丢进垃圾桶。

愚者曾建议由他的姐姐朱蒂代替他去参加聚会,我拒绝了。

这次旅行的最终目的就是找到愚者,能够达成这个心愿已经让我非常满足,至于结局是否完美,我根本就不在意。

我只是想见见这个传奇的愚者。

仅此而已。

现在,我的旅程已经结束了。

我照下了愚者的照片,把它连同其他照片一起带到了聚会上,并在那里捕捉到了塔罗的最后一位成员——祭司。在这一层含义上,22个大阿尔克那还是完美地聚集到了一起。

我没有把愚者不能出席聚会的真正原因告诉大家,我只是说他临时有拢?薹ㄍ焉怼5?诔酝矸沟氖焙颍?拚呷匆馔獾卮蚶戳说缁埃?盟?纳?舾?蠹掖?戳诵┬淼陌参俊?#32;

令人惊讶的是,愚者仅凭声音便准确地判断出了每个人的身份,而当他与恶魔通话的时候,我发现,恶魔的眼角竟然含着泪光——如果愚者亲自到场,流下热泪的人恐怕会更加的多吧!

我有些伤感,有些宽慰,又有些失落。

那两天一夜中,我们不断地复述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讲着辉煌,讲着悲痛,讲着许许多多彼此间难以忘怀的记忆……纵使已经成为了记忆,也依然能让人热血沸腾——但或许正因为已经成了记忆,才更加让人觉得美好,觉得宝贵,觉得刻骨铭心。

这就是传奇。

充满快乐和激情的传奇,让人痛不欲生的传奇,如仙丹妙药般让人忘却忧愁的传奇,如无间地狱般群魔乱舞的传奇,被热爱的传奇,被憎恨的传奇,骄傲的传奇,悲哀的传奇—— 一切,都是传奇。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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